靠聖靈而活　靠聖靈而行

重整航程

感謝神的恩領，2023年8月新學年開始，標誌著香港浸信會神學院在三一神的帶領下，重整航程。不得不再次感謝兩位副院長黃福光教授及吳國傑教授！他們同心協作，甘心樂意承擔學院內部的領導工作，最近又為本院快將接受東南亞神學教育協會的學術評審，完成了一份自評報告書。兩人為學院盡心竭力，殷勤服侍，態度認真，實在感恩！這讓我可以騰出時間和精力，專心對外聯繫及為學院籌措資源，並且進一步推展教會的神學教育事工，推動教研工作，建立適切的神學。

去年11月，我到南京金陵協和神學院講學，帶領博士班學生研讀當代的神學思想，並且指導他們撰寫論文。他們屬於中國教會年輕的一代，做事勤奮，態度謙遜，又有思考力。感謝神讓我近年有機會參與此項聖工，有分培訓中國教會未來的神學及教牧人才。

去年12月4日及11日，我們在新教研大樓三樓會議廳舉辦了兩場「微講座」，分別邀請了葉敬德博士及林德平博士，與本院校友及老師分享「自殺」及「基督教教育」這兩個課題。他們兩位是我的深交好友，大家雖然不是經常碰面聚頭，但在我人生不同階段的重要時刻和關卡，他們總是義不容辭地陪我走過，給我真誠的幫助和鼓勵，又協助推動神學教育的發展。此外，今年1月，學院將舉辦另一場「微講座」，是關於「成年初顯期」的牧養工作，期盼可以幫助青少年牧者更深認識其牧養對象。

從聖靈而生

這段日子，詩篇一篇3節常常浮現在腦海：義人「要像一棵樹栽在溪水旁，按時候結果子，葉子也不枯乾。凡他所做的盡都順利」。義人「喜愛耶和華的律法，晝夜思想」（一2），而聖靈就住在他們裏面，叫他們結出生命的果子：仁愛、喜樂、和平、忍耐、恩慈、良善、信實、溫柔、節制。此外，我也常常思想聖靈。想起聖靈，又想到五旬節的故事，並且叫我深思加拉太書五章25節的意思：「我們若靠著聖靈而活，也要靠著聖靈行事。」

根據使徒行傳第二章，五旬節發生的事關乎教會的誕生。五旬節那天，耶穌的門徒聚集在一所房子。他們疲憊不堪，灰心喪志，自覺失敗，因為他們活在一個分崩離析的世界，而他們的領袖耶穌基督又已經升天，不再與他們同在。

可是，奇特的事情發生了！從天上傳來響聲，如一陣強風，充滿整個房子，又有好像火焰的舌頭顯現出來，分開落在門徒身上。門徒好像受了如風如火的浸禮，他們都被聖靈充滿，獲賜力量扭轉世界。這力量不是金錢，不是制度，不是勢力，而是神的氣息和能力。門徒按著聖靈所賜的口才說起其他地方的方言來。那些來自世界各處的人，聽見門徒用他們的鄉談講說神的大能和作為。

五旬節之前，門徒似是愚鈍軟弱的人，遇到麻煩就逃跑。五旬節之後，不僅他們自己的生命改變了，他們甚至要改變世界！他們成為了新人，充滿了喜樂和活力。他們從耶路撒冷開始，奉耶穌基督的名向萬國進發，宣講基督受苦、死亡和復活的故事。

門徒被聖靈充滿，表現奇特，因此有些人以為他們喝醉了。彼得出來反駁，回應時提出先知約珥的預言：神的靈要澆灌在一切有血肉氣息的人身上。聖靈能夠改變所有人的生命。根據使徒行傳第二章的記載，聖靈降臨，教會就隨之誕生，因此教會是從聖靈而生，並且靠聖靈行事，奉差遣往世界各地，帶來生命的改變。

靠聖靈而活

關於聖靈，保羅「來到以弗所，在那裏他遇見幾個門徒，問他們：『你們信的時候領受了聖靈沒有？』」他們說：『沒有，我們連甚麼是聖靈都沒有聽過。』」（徒十九1-2）面對同一個問題，現代許多基督徒可能跟保羅時代的以弗所教會一樣，或許會同樣回答：「沒有，我們連甚麼是聖靈都沒有聽過。」在這個科技發達的世代，我們很少提及聖靈的充滿，甚至不大相信聖靈是生命的賜予者。因此，我們與聖靈的聯繫微弱，生活沒有動力和生命力，凡事只靠自己，日復一日面對壓力、空虛、孤獨、分離。

好消息是：聖靈是真實的。聖靈在當時工作，也在現在工作，並且在你和我的個人生活中工作。聖靈釋放我們，叫我們獲得自由，重新得力。因此，保羅提醒我們：「我們若靠著聖靈而活，也要靠著聖靈行事。」（加五25）這句話可翻譯為「如果我們靠聖靈生活，那麼，讓我們也跟隨聖靈而行」，或「我們若靠聖靈而活，就當靠聖靈來規範我們的腳步」。無論如何翻譯，「靠著聖靈而活」都是一個陳述句（indicative）。「靠著聖靈而活」是關乎從聖靈而來的新生命，是信徒在聖靈裏的新生活。

保羅指出「靠著聖靈而活」是既定的事實，初代教會就是「靠著聖靈而活」。這些既定的事實構成了保羅說話的前提。保羅在這裏呼籲讀者不要否認他們已經擁有聖靈的事實。曾幾何時，加拉太書的讀者是異教徒，受偶像轄制，盲目迷信，無止境地貪婪。後來，他們相信了福音，得到真正的自由，經歷生命的平安。這一切都是聖靈的工作，加拉太的信徒都是從聖靈而生，藉著聖靈而活。

靠聖靈而行

加拉太書五章25節的下半句「也要靠著聖靈行事」，是一個祈使句（imperative），表示指令。保羅的意思是：既然我們確實靠聖靈而活，那麼我們就應該且必須靠聖靈而行。換句話說，靠聖靈而活的事實，必須化成「靠著聖靈行事」的外在行動。

「靠著聖靈行事」可以翻譯為「跟隨聖靈而行」。動詞「行事」（stoicheō）的基本意思是「排成一列」，或「一字排開地站立或移動」，其用法與軍事有關，這裏指我們要與聖靈步調一致。當我們不斷與聖靈同行，像士兵按照將軍的命令行進，就會發現自己生命的果子倍增（五18-23）。我們將有更多的仁愛、喜樂、和平、忍耐、恩慈、良善、信實、溫柔、節制，並能夠聽見和留意神的命令，變得有道德責任感和洞察力，且能夠將真理付諸行動。

接著第26節及其後的經文，為「靠著聖靈行事」提供了具體指引：「不要貪圖虛名，彼此惹氣，互相嫉妒。」（五26）「貪圖虛名」是驕傲、自負的表現，是過度的自愛，一種自我膨脹，以致與他人「彼此惹氣」，「互相嫉妒」。「惹氣」和「嫉妒」是兩種「肉體的行為」（五19-21a），指與人互相比較，互相競爭，甚至對人心懷忿恨。人選擇孕育自己的憤怒，到頭來被憤怒控制。

十字架的盼望

其實，保羅在加拉太書五章16至17節已經說：「我說，你們要順著聖靈而行，絕不可滿足肉體的情慾。因為肉體的情慾和聖靈相爭，聖靈和肉體相爭，這兩個彼此敵對，使你們不能做所願意做的。」保羅的意思是：基督徒身上有兩個生命中心，一個是透過聖靈而得的新生命，另一個是肉體的、自我中心的舊生命。兩個生命持續發生衝突：肉體的情欲與聖靈對抗，聖靈與肉體對抗。

在這場戰鬥中，人經常感到挫敗。由於我們內心喧囂，難以辨別聖靈的聲音，不能行出想做的善事。保羅指出唯一的盼望在於十字架。他宣稱，屬於基督的門徒願意將「肉體與肉體的邪情私慾」釘在十字架上（五24）。保羅「與基督同釘十字架」，結果是基督住在他裏面（二19-20）。門徒的舊生命被釘在十字架上，也叫邪惡的力量被釘在十字架上（六14）。

這是一個「恩典悖論」（paradox of grace）。改變生命的力量是聖靈所給予的，也是神獨有的；但是我們也有責任拒絕肉體的情欲，把它們釘死在十字架上。我們惟有在聖靈的幫助下，將肉體的情欲釘在十字架上，我們的生命才得釋放。

是的，那促使初代教會成為歷代奇蹟的聖靈，也存在於今天的教會和神學院。聖靈已在這裏，這是鐵一般的事實。問題在於，我們的生命是否被肉體的情欲所堵塞？我們有沒有被聖靈充滿？求聖靈吹動我們，充滿我們，叫我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，其中充滿仁愛、喜樂、和平、忍耐、恩慈、良善、信實、溫柔、節制。我們是靠聖靈而活，也要靠聖靈而行。阿們。

* 本文引用的經文均採用和合本修訂版。

2024年1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