辨識真理的靈  宣認基督是主

淺談約翰一書四章1至6節

蒙愛的人

　　數月前，我和一位老師在辦公室聊天。他對我說：「你是『蒙愛的』（beloved）人。如果將來要為你寫一本書，我必定詳述這個重點。」我聽了，心裏非常歡喜。

　　他的話相當真確。我當任院長，卻不是一個人獨力支撐，而是有一眾不辭勞苦的同工和老師與我一同分擔，還有許多熱心的義工樂意來幫忙。有些義工已經退休，本可以停下來享受神的創造和生命的美好，卻願意協助學院處理事務。同工們盡心看守維護學院，有的還在公餘時間回來義務打理草地，有的在假期回來服侍或辦公，毫不計較。那快建成的新教研大樓，有眾教會的執事和領袖負責監督，叫我放心。政府擬於本院毗鄰興建污水泵房之事，我們又有一眾環保專家、渠務的專家幫助學院跟渠務署交涉。有這麼多愛神、愛教會、愛神學院的弟兄姊妹攜手同行，我著實是蒙愛、蒙福的。

　　談到「蒙愛」，當然要提及使徒約翰。他是「蒙愛的」（beloved）人，譽為「愛的使徒」。在約翰福音，約翰描述自己為耶穌所愛的（十三23，十九26，二十一20等）。最後晚餐上，他也是緊靠在耶穌胸膛的那位門徒（十三25）。他往後的一生，都與「神的愛」這個主題緊緊相連。根據傳統，約翰除了撰寫福音書，他也是啟示錄和約翰書信的作者。

分辨真假的靈

　　約翰寫約翰一書的時候，是第一世紀末葉。這個時期，部分地方的教會面臨迫害。當時，教會宣稱耶穌基督是主，沒有一個權柄比祂的權柄大。此外，早期教會也要面對假教師的危險。假教師高舉自己，看自己在道德和教義方面勝過眾人。他們認為神成為肉身不是真的。他們相信神聖的靈在耶穌受浸時降臨他身上，但在他釘十字架前就離開了。基督「看似」（δοκεῖν）是人，事實上卻不是，因為神的神性和聖潔怎能被人的肉體玷污？如此，假教師否定耶穌基督擁有真正的人性和肉身。

　　約翰勸勉弟兄姊妹要抵禦那些受靈感動而提出新教導的假教師，要分辨真假的靈。約翰說：「親愛的，一切的靈不可都信，總要察驗那些靈是否出於神」（約壹四1上，和合本修訂版，下同）。約翰的意思是：靈性的辨識是必須的。真正的信心具有辨識力；輕信，無疑就是「智力的自殺」。當基督徒相信耶穌基督，就要以信心和智慧面對這個世界。

第一個準則：知道耶穌基督是誰

　　約翰指出假教師的信仰是敵基督的信仰。他給讀者直接的忠告：「凡宣認耶穌基督是成了肉身而來的靈就是出於神的，由此你們可以認出神的靈來；凡不宣認耶穌的靈，不是出於神。這是那敵基督者的靈；你們從前聽見他要來，現在他已經在世上了。」（約壹四2-3）敵基督者的靈反對「神在耶穌基督裏來到這個世界」這個宣稱。敵基督者反對耶穌基督，反對神的救贖計劃。

　　約翰指出要辨識真偽，繫於一個核心問題：「誰是耶穌基督？」答案就是：神在耶穌基督裏、以肉身的形式來到這個世界，因此耶穌基督是全然的神，也是全然的人。耶穌是馬利亞的兒子，在彼拉多手下受難，被釘於十字架，受死，埋葬，第三天復活。耶穌在榮耀中升天，坐在父神的右邊。這就是基督教的主要宣稱，也是用以量度及測試一切先知信息的定準。

　　因此，耶穌基督的故事不只是一位仁者或智者的故事，也不只是一位社會行動者的故事。這些說法也沒有錯，可是未能道出其中的核心。假如基督教宣稱的耶穌基督純然是一位關愛他人、啟發人靈感、特別聰明、具有魅力的領袖，那麼，我們所擁有的耶穌基督的故事，就只是一個關於「偉大的我們」的故事，而我們也只是在崇拜自己。假如神沒有以人的肉身來到世界，那麼我們在神學院的「教」和「學」，亦只是浪費弟兄姊妹的心血和奉獻。

　　簡單來說，第一個真理的定準和宣稱就是：「神在耶穌基督裏來到這個世界」，或者說「神以肉身的形式來到這個世界」。約翰接著給予讀者另外一個真理的定準和測試。這個測試是關於聽道者的本質：看看他們是否屬神的。

第二個準則：分辨兩類聽道者

　　約翰談及兩類聽道者。他說：「孩子們哪，你們是屬神的，並且勝過了假先知，因為那在你們裏面的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。他們是屬世界的，所以講論世界的事，而世人也聽從他們。我們是屬神的，認識神的就聽從我們；不屬神的就不聽從我們。從此我們可以認出真理的靈和錯謬的靈來。」（約壹四4-6）第一類聽眾是屬神的。對約翰來說，屬神的人聽見並相信福音，確信耶穌基督是以人的肉身來到這個世界；他們的生命也清楚印證自己是屬神的。神住在他們的心靈，並且那住在他們裏面的神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。

　　雖然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的神住在人裏面，但那人不一定比其他人更掌握聖經和神學的專門知識及用語，也不一定比其他人聰明出色，但如果聖靈真的住在那人裏面，他所擁有的聖經和神學知識（縱然只有一點兒）就會在他心中培育出一顆真誠的信心。這就解釋了為甚麼有些謙虛的人比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人更認識神。

　　我認識一位才智甚高的弟兄，他去了一所著名的學院攻讀神學博士課程，最終卻失去了信仰。他回到母會，跟牧師論道。牧師沒有受過高深的神學教育，也不及弟兄聰穎，但他認識神，認識耶穌基督。相對而言，弟兄雖然有高深的神學知識，卻不認識神，不懂分辨真偽，不敢分辨真偽。牧師是屬於神的，因此具有屬靈的洞察力；他稱真理為「真理」，稱錯誤為「錯誤」。因為神住在他的心靈，而神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。

　　我在美國認識了一位著名的解放神學教授。他的父母是虔誠的宣教士，把他送往一所福音派的大學讀書。後來，他在一所主張自由主義的大學神學院取得神學哲學博士學位。自此之後，他的信仰觀起了變化。他專注政治、種族主義、婦女主義的研究，也喜歡宗教對談，尤其當中的多元主義和普及主義。現在他常說自己的神學是以「基督的經驗」（christic experience）為中心；他認為這經驗可見於諸宗教的神明經驗，基督的靈也在各民族的民間宗教中顯現及工作。他沒有返回自己原先所相信的。那麼，他真的認識神嗎？

　　今天的神學工作者真的認識神嗎？我們又是否真的認識神？神住在我們裏面嗎？比世界上更大的那位，住在我們裏面嗎？深願我們都屬於神，並且認識祂。願那比世界上更大的一位，住在我們裏面，並讓我們因此具有屬靈的辨識力。

　　第二類的聽道者是世上的聽眾。世上的聽眾被錯謬的靈誘導。他們是屬世界的，不是屬神的，因此只聽從世界的話。他們質疑聖經的真實性，並拒絕使徒的教導。他們忠於錯謬，而且歡喜忠於錯謬，以錯謬為真理。

　　約翰指出使徒來自神，是忠實的教師。如果人是屬於神，又認識神，就會聽從使徒關乎耶穌基督的教導。任何拒絕使徒教導的人，都不認識主耶穌基督的神。從此，我們就可以分辨真理的靈和錯謬的靈。約翰的意思是，這是關乎真理的宣告。

真理與犧牲的愛

　　真理是神在基督裏要與世人和好，也要人與人和好；真理就是神真實地在耶穌基督裏來到這個世界，人要在真理的基礎上生活。這真理的基礎不是狂傲，不是驕傲，不是假設，而是一種犧牲的愛的生命；那就是神，因為神是愛。

　　開始新的學年，我們相信神來到我們中間，祂要愛我們，將祂的生命賜給我們，並與我們一同生活。這充滿約翰心靈的異象，也充滿我們的心靈。我們看見耶穌基督以人的方式來到這個世界。神不是遠遠地站著，或站在一些奇特的位置，也不是向人大聲呼喝的態度；祂卻是來到我們當中哭泣，並破碎祂的生命，把生命賜給我們。祂為我們釘在十字架上，為你、為我、為所有人而死。這位神為我們所犧牲的生命，是我們無法為自己創造出來的。世上也沒有一個人、一個機構、一個權勢可以給予這份犧牲的愛。這愛是在耶穌基督裏的。基督為我們犧牲，成就了救恩。祂是我們唯一的救主，住在我們中間。

誰是我們的主？

　　今天，我們是否認識神、敬畏神，以耶穌基督為我們的主？抑或我們將疾病的擔憂、執掌權力的人、父母、兒女或愛人看為我們的主人？我們的主人是否耶穌基督呢？我們又是否看見真神耶穌基督愛世人呢？是否看見祂愛所有罪人，包括中國人、患病的人、被欺壓的人、微小的人？是否聽見祂也呼召我們去愛這些人？

　　早期基督徒聽見神的呼召，並為他們所確信的呼召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，他們被稱為「殉道者」。他們見證耶穌是救主，是彌賽亞，其見證換來了肉身生命的死亡，但也因此永遠活著。願神賜給我們足夠的恩典，叫我們相信並見證耶穌基督是我們的主，一同見證耶穌是救主，是愛世人的那位，是獨一的彌賽亞。

* 本文改寫自筆者在本院開學禮（2021年8月24日）之演講稿。

2021年10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