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浸神」歲月

賀志勇

基督教研究碩士

  歷代志上二十九章15節記載了大衛的說話:「我們在祢面前是客旅,是寄居的,與我們列祖一樣。」意思相同的說話,在創世記、詩篇、希伯來書都曾出現。這些言詞尤其叫我感觸,因為我是「獨在異鄉為異客」。我獨自到香港求學,倍感旅途的風霜。有時候,看著校內的劉粵聲紀念大樓,我心裡想:「當年一群遷徙香港、創立『浸神』的先賢,會不會也一樣感受到旅途的風霜呢?」神就是這樣,把我們放入這大潮洪流中,讓我們在旅途上經受各樣歷練,也在不同的驛站獲取補給,在那裡棲息、療傷、加力,好讓我們深知這信仰是真實的——主耶穌不僅叫我們得生命,且得的更豐盛。

  感謝神,在我生命之中,祂設下了「浸神」這個無可替代的驛站!

  猶記得七年前,我跟一位牧師來見曹院長——那時他還是教務長。當年我想來「浸神」旁聽,但是曹Sir笑著跟我說:「旁聽學到的東西不多,你還是選學分修讀吧!」一句話,讓我其後成為一個部分時間修讀的神學生,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旅程。回顧這些年,我要邊工作邊上學,常常難以分出時間來讀書和做功課。我屢次想放棄,但一想到神的呼召、「浸神」師友的支持鼓勵,就咬緊牙關對自己說:「我不要做壞榜樣,不要做逃兵。」就這樣,一咬牙過了七年。

  究竟是甚麼令「浸神」這麼吸引我,使我願意把七年安放在這裡呢?我不假思索,就想到了第一個答案:恩典。

  「浸神」是一所有「恩典」的學校。校内同學都知道,我們的老師總是恩典滿滿。每當我們的功課有困難,或交功課的時間因事故要推延,老師往往不吝嗇恩典。他們經常為學生「加班」,找不同時間為我們補課。辦公室、飯堂、課室,都是老師輔導我們的地方。我還記得有一年要上希臘文,許多同學都擔心希臘文難學,孫寶玲老師就特意在暑假為我們補了幾課。

  老師深知我們的難處;他們知道神學院不僅是個尋求知識的地方,更是鑄造神的工人的地方,所以他們總是不吝嗇恩典和體諒。我深深體會這一點,所以每當新同學為學習和功課憂心時,我都會鼓勵他們:「別擔心,老師滿有恩典!」

  「浸神」也是一所有「情」的學校。七年前,我第一次來面試的時候,認識了我一生的好友Cyril;而當我第一次踏入課室上課,又認識了Flora和Panda。如今,Flora已經安息主懷,我們都很想念她。每年我跟Cyril和Panda依然會找時間聚聚,一起懷念我們四個朋友共同的生日——我們都在七月出生。我對他們開玩笑說:「不可停止『聚會』,因為這是神給我們的誡命。」

  這是「浸神」送給我的友情。但學院給我的友情絕不止於此——我忘不了曹Sir對我的鼓勵,正因為他的鼓勵,我才理解友情對於基督教倫理的重要性,也深深迷上了敍事神學。也正因為劉振鵬老師的推薦,我認真地譯成了自己平生第一本翻譯作品——侯活士(Stanley Hauerwas)的《異鄉客》(Resident Aliens)。還有許多老師、同學不嫌棄我笨拙的廣東話,耐心與我交談。七年下來,因為他們對我的發音、語法多加提點,如今,我已經可以用廣東話講道了!不吝嗇愛、不吝嗇情的朋友是可貴的。「浸神」給了我這麼多朋友,這份情,我又豈能忘掉呢?

  「浸神」亦是一所有「異象」的學校。在校園裡最快樂的時光,是跟同學一起討論功課,是收到同學所分享的學習材料,是跟校內的老友細訴心事,彼此分擔學習上、事奉上的掙扎。「浸神」的老師雖有恩典,但在批改功課時並不法外開恩;「浸神」的師生有真摯的友情,讚揚你的優點雖不吝嗇其詞,但指出你的缺點也不閃爍其詞。「浸神」歲月,給我說真話、說誠實話的提醒,給我互為肢體、互相守望的教誨,更傳給我天國的異象——敬拜上帝就是事奉上帝、服侍他者。七年雖短,但「浸神」對天國異象的詮釋已經銘刻我心;七年雖長,但「浸神」歲月的點點滴滴卻是如此溫馨踏實。

  當年的事彷佛就在眼前:入學面試時,羅凱慈老師問我為甚麼要選擇「浸神」,我回答:「因為我在浸信教會受浸,因為這裡有我喜歡的老師。」今天,如果有人再問我這個問題,我會回答:「因為這裡有我喜歡並尊敬的老師,因為這裡有我珍愛的同行者,因為這裡有神賜下的信、望、愛。」因為這裡正如雅各在伯特利所說的:「耶和華真的在這裡!」

  因著「浸神」,我不再是一名孤獨的客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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